宋丁：时运已来，珠三角湾区面临巨变

宋丁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旅游与地产中心主任

今天，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要推动内地与港澳深化合作，研究制定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发展规划。这是珠三角地区面临的一次极为重大的机遇，我认为，时运已来，珠三角湾区面临巨变！

其实，最近在珠三角，“湾区”概念已经大行其道了。首先是深圳近年来大力推进湾区经济，把其作为深圳经济未来最重要的抓手之一；然后是去年的12月9日，国家发改委印发《加快城市群规划编制工作的通知》，其中提出2017年拟启动珠三角湾区城市群规划的编制工作；昨天，腾讯当家人、全国人大代表马化腾向即将举行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提交了“打造粤港澳世界级科技湾区”的议案。

联想到最近日益引起关注的杭州湾，让人感觉到，未来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恐怕要和“湾区”摽上了。放眼全球，原来，当代经济的轴心都在各大湾区，例如，纽约湾、旧金山湾、东京湾等等。湾区是海洋和陆域的接驳地，相比突出陆域的“X三角”概念，湾区概念更具有国际感、前卫感、时代感。

就珠三角而言，过去在概念上是有问题的。真正的珠三角当然应该包括香港和澳门，然而，广东省过去所做的《珠三角规划纲要》，其所指的“珠三角”人为地把港澳撇开了，只包括广东范围内的珠三角九市。后来为了解决与港澳在珠三角概念上的矛盾，就把含港澳的珠三角称谓“大珠三角”，实在是难为造词者了。这次李克强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首次提出搞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国家发改委也提出编制珠三角湾区城市群规划，这个“珠三角”概念去掉了广东冠以的“大”字，把粤港澳统揽在里面，尊重了基本的客观事实。显然，当年广东提出的省内的人为“珠三角”已经不适应新形势的发展要求。

如果深入研讨一下广东版的九市“珠三角”，就更有问题了。在广东《珠三角规划纲要》里，提出了三大城市群：广佛肇、深莞惠、珠中江。这种按地区划片的做法，看起来很顺，很有道理，然而对比分析一下，问题就暴露出来了。目前，在各个城市的市场化发展条件下，深莞惠的城际整合表现最佳，“深莞惠”一体化正在日渐成熟，由于深圳经济的影响力日益增强，深圳和周边城市甚至提出了“深莞惠河汕”（深圳、东莞、惠州、河源、汕尾）的深圳都市圈概念和合作行动纲领，这可不是行政捆绑，是各个相关城市自觉自愿的。“广佛肇”这个城市群发展比较偏，广佛的结合日益紧密，几乎要同城化了，然而，和肇庆的关系就很一般，目前还谈不上有多紧密。最差的是“珠中江”，也就是珠海、中山和江门，这三个城市只是由于均位于珠江入海口西岸，就被人为捆绑成一个所谓的城市群，实际上，多年来这三个城市的发展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交集，特别是被“任命”为珠中江城市群群首的珠海，在城市规模、人口、经济总量等主要经济指标方面均多年落后于中山和江门，事实上无法担负起引领珠中江城市群的重任，可以说，珠中江城市群的定位和操作是不成功的。

显然，直到目前为止，广东珠三角仍然没有走出东岸强、西岸弱的基本格局。从所谓“大珠三角”的角度看，港澳分别回归20年和18年了，粤港澳的区域整合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停留在浅层，深层的矛盾和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为什么国家现在提出要在今年启动珠三角湾区城市群规划的编制工作？显然是想解决这些深层次的问题。

深层次解决粤港澳的区域整合问题，“湾区”概念派上用场了。无论是粤，还是港澳，大家自古以来就共居、共享一个珠江出海口大海湾，各个区域的经济文化互动都离不开这个珠三角湾，为什么不能借助湾区的共同属性来实施区域大整合、大联动、大发展呢？不管是粤港澳合力共享的港湾，还是中国最具全球竞争力的海湾，不管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金融港湾，还是马化腾所说的科技港湾，总之，以珠三角湾联动、粤港澳共享、再次引领中国、迈向全球顶级湾区的战略态势开始形成了。

既然是珠三角湾区，首先要看湾区直接沿岸片区了。以海湾向陆域延伸50—100公里范围算作核心湾区，则环珠三角湾区共有七个城市或城市区域，它们自东向西包括香港、深圳、东莞、广州南沙、中山、珠海和澳门。以核心湾区向外再延伸100—200公里算作外围湾区，也包括七大城市或城市区域，它们自东向西是汕尾、惠州、河源、广州中北片区、佛山、肇庆和江门。

显然，珠三角湾区的重心在核心部分。我们知道，核心湾区的主要困惑就是两个：南北的弱整合问题和东西的不平衡问题。具体说就是，南面的港澳与北面的广东毗邻湾区城市间的经济文化深度整合问题以及湾区东西两岸地区的发展不平衡问题。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近年来珠三角湾区正在崛起的两座世界级超级跨海桥隧工程：港珠澳大桥和深中通道。这两大通道工程放在世界桥隧史上都是大手笔之作，也是珠三角湾区的重大发展事件和工程。然而，由于湾区内各个区域的敏感关系，导致这两大工程至今留给我们的更多是负面的消息，比如，港珠澳大桥1000亿以上投资由于当初设计时切断深圳一侧，导致投资回收困难的责问；又如，深中通道由于内部争议，讨论了十几年迟迟无法开工的疑难；再如，两大跨海工程可能形成恶性竞争的评判，等等。

如今，港珠澳大桥即将建成通车，深中通道也已正式动工，而此时我们看到了国内高层对于中国湾区经济发展的关注，看到了珠三角湾区规划即将编制的消息。这让我立即产生一种认知：珠三角湾区两大桥隧工程多年来引发的负面评价该结束了，还是让我们更多地关心一下这两大桥隧工程的联动未来将在珠三角湾区经济文化的大融合中扮演多么重要的角色吧！两桥隧的大联动必将融合南北，贯通东西，形成珠三角湾区大整合的核心动脉系统，强力推动珠三角湾区经济的联动发展。深圳的一家民间智库——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甚至提出恢复港珠澳大桥深圳一侧桥路，尽管这个建议未必能真正实施，但是，在珠三角湾区经济的大融合战略格局下，借助两大世界级的桥隧工程，珠三角湾区仍然可以实现跨越式发展和巨变，在未来跻身世界最强湾区行列！

这两个世界级桥隧工程由于从珠三角湾区东岸的两大国际都市——香港和深圳向西岸延伸，必将深切改写两岸的经济文化关系。以深港为轴心，未来的一级辐射圈就不仅仅是东岸的东莞和惠州，还将包括西岸的中山和珠海，事实上也包括广州临近入海口的南沙地区，这就是我在上面提到的珠三角湾区的核心地带，而核心湾区的发展又会直接影响和辐射外围湾区以及更广大的地区，甚至国内国际。我坚定地看好珠三角湾区的发展，特别是珠三角湾区核心地带的快速发展已经箭在弦上，市场关注，国家关注，全球关注！